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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你是唐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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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語氣決絕,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趕我離開。

我放下行李,一步步朝著他走了過去,一直到他跟前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語氣平靜的說道,“譚季川,我今天已經做好了兩個打算,一是住進這裏,二是把我屍體從這裏擡出去。”

“唐蜜。”譚季川面不改色,聲音清冷的說道,“我查了你的資料,或許你說的是真的,可對於我來說,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,請你不要再繼續糾纏。”

我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,如此冷靜鎮定,好像我的判斷真的是錯的似的。

我緩緩吸了一口氣,說道,“那是你的事,與我無關,我能給出的,就只有兩個選擇。”

譚季川靠坐回了沙發上,閉上了眼睛,不再給我多說話。

朱莉看了,有些為難的看我,“唐蜜,你還是走吧,glory身體不好,不要再惹他生氣了。”

“他死不了。”我丟了一句話,拎著行李朝著樓上走。

朱莉趕忙追了上來,拉住了我胳膊,狐疑的盯著我,“唐蜜,你……真的是glory的妻子?”

“是。”我篤定的回答她。

朱莉的肩膀緩緩地垂落了下去,手也松開了我胳膊,然後無精打采的朝著樓下走了。

她肯定是失落了吧,可與我無關,我拎著行李,直接進了譚季川的房間,把東西收拾好。

收拾好了一切,我又下樓,譚季川正靠坐在沙發上,閉著眼睛休息。

他臉色跟紙一樣蒼白,就連唇上都沒什麽顏色,天知道,他經歷了什麽,才活了下來。

我收起思緒,朝著他走了過去,站在他身後,準備幫他捏捏後背。

我想,這樣他可能會舒服一些。

可我手剛剛放在他肩膀,他便擡手捏住了我手腕,“你幹什麽!”

“捏肩膀。”我淡淡的回答。

“不必了,我不習慣跟陌生人接觸。”他刻意強調陌生人。

我頓了一下,用另外一只手,握住了他手腕,稍一用力,他的手便落了下去,我繼續給他捏肩膀。

不知道是不是他體力不支,總之,他沒有再反抗了,可也沒有跟我說話,他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。

他不說話,我就自言自語,一邊給他捏背,一邊說,“譚季川,別在我身上再動心思,我現在生不如死,再沒有什麽東西能嚇住我。”

譚季川不說話,只緊緊地抿著唇,我捏完了背,又坐到了他身邊,幫他活動胳膊,他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
“對了,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朱亞和喬治都進去了。”我緩緩地說,語氣裏帶著笑意。

譚季川緩緩地睜開眼睛,臉色冷的像冰,“唐蜜,我已經是這副鬼樣子了,也沒什麽好顧及的,你的生死與我無關,你更與我無關,我只想我的世界能安靜一些。”

我放開了手,起身,坐到了他對面,倒了杯水喝,既然他要安靜,那我就不說話,我們兩個就一直沈默的坐著。

坐了一會兒,譚季川忽然起身,摸索著朝著樓梯口走,我跟在他身後,也不幫忙,只安靜的看著他。

譚季川用雙手摸索著,扶著樓梯,一步步的朝著樓上走,他體力太差,走一會兒就要休息一會兒,斷斷續續了幾次,才進了他的臥室。

我看著他躺在床上,自己拉了被子,然後閉眼睡覺。

朱莉站在樓下,刻意壓低了聲音對我說,“glory要睡午覺,唐蜜,你別再打擾他了。”

連朱莉都覺得我是在打擾他……

我關了房門,轉身下樓,走到朱莉跟前,淡淡的看著她,“朱莉,你以後不用再過來了,他不需要護工了。”

朱莉一楞,臉色瞬間煞白,“你什麽意思?唐蜜,你想要辭退我!”

“我是他的妻子,難道沒有這個權利嗎?”我反問她。

朱莉被我堵得說不出話,可卻不甘心的一直瞪著我,好半天才說,“我去找glory,他不會讓我走的!”

我攔住了她,“你也看到了,他奈何不了我,我決定的事情,找他也沒用,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拾收拾離開。”

我說著,又上樓,拿出包裏的支票,寫了一百萬美金,下樓把支票給了她。

“對於你這段時間照顧我丈夫,我無以為報,這些是你的報酬,感謝。”我把支票塞進了朱莉的手裏。

朱莉低頭看了一眼,微微有些驚訝,好半天才擡起頭,“好吧,我走,反正我本來也只是一個保姆。”

“嗯。”我應了一聲,親自盯著朱莉收拾東西,離開了這裏。

處理完了一切,楚辭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。

“餵。”我按了接聽鍵,說道。

“唐蜜,公司出事了,盛唐山水和楓水灣的項目,兩處出現在地面沈降,所有工程可能全都要泡湯。”楚辭說道,聽聲音有些急。

我冷靜的想了想,才說,“調查清楚原因,聘請專家,盡快做出妥善處理的方案,將損失降到最低,你整理好所有資料,來醫學院這邊一趟,我把地址發給你。”

“好,我現在就去辦。”楚辭應了一聲,立刻收了線。

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,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在工程實施之前,反覆做了幾次專業的評估,在確定地質沒問題後,才開始的工程,現在怎麽會忽然出現地面沈降。

實在想不通原因,我看了眼時間,先去廚房給譚季川做晚飯了,公司的事情,就等楚辭過來再說。

我弄了大半天,才做了粥,饅頭,和幾道家常菜,我端到餐廳的時候,樓上忽然傳來‘砰’的一聲。

我嚇得呼吸一滯,立刻趕了上去,我過去的時候,譚季川正蹲在地上,摸索著打碎在地上的杯子碎片。

“別動,我來。”我趕忙扶著他胳膊,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。

扶著他在床上坐好,我才俯身去撿那些碎片,可蹲下的那一瞬間,頭暈了一下,手就不小心劃到了那塊碎片上。

鮮紅的血珠立刻滾了出來,我立刻壓住了傷口,然後問譚季川,“有醫藥箱嗎?”

“櫃子裏。”譚季川說著就要起身,摸索著去給我找醫藥箱。

我沒阻止他,只任由鮮血流著,一直等他拿了醫藥箱,放在了我身邊。

“我右手食指劃了口子,你幫我處理一下吧。”我拿了醫藥箱,跟他並肩坐在了床邊。

譚季川沒有拒絕,摸索著打開了醫藥箱,用手分辨著消毒棉,雲南白藥粉,和紗布。

我主動把手伸了過去,他卻沒動作了,只朝著外面喊道,“朱莉,過來。”

“我已經把她辭退了。”我平淡的說。

譚季川臉色立刻變了,“誰給你的權利!”

“不管是誰,我都已經這麽做了,你要是再不快點兒,我的血都要流幹了。”我提醒他。

譚季川臉色難看,‘咚’的一聲把醫藥箱掃在了地上,藥片紗布散了一地,“滾出去!”

我不當回事,自己俯身撿起消毒棉和紗布,給自己處理傷口,包紮好之後,又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收拾好,然後再清理了地上的碎片。

“飯做好了,吃飯吧。”我淡淡的對他說。

譚季川沒有動,也沒有說話,只一臉陰霾的坐在床邊,好像在跟我反抗似的。

我等了他一會兒,見他仍舊跟頭倔驢似的不肯動,索性自己下樓,把飯菜端了上來,放在了他屋裏的桌子上。

“吃飯。”我端著碗,用小勺子,把粥遞到了他嘴邊。

譚季川仍舊緊抿著唇,面無表情的坐著,就跟一尊雕像似的。

“有骨氣。”我嘀咕了一句,收回了手,將粥碗放回了桌子上,“從沒想過,譚季川會變成這副樣子。”

我留下一句話,又端著飯菜出了他房間,然後自己坐在餐廳吃飯,飯菜不怎麽可口,吃著沒什麽味道,可我還是強迫自己填飽了肚子。

我把粥溫在竈上,然後又回了譚季川的房間,他已經躺在床上,背對著我,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。

“自己連吃飯的能力都沒有,平時都是朱莉餵你吧,現在朱莉走了,你不想讓我看到你狼狽的樣子,所以躲在被子裏不肯吃飯。”我淡淡的說破他的難堪。

就是要告訴他,在我面前,他沒有什麽可顧慮的,更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狼狽。

“出去。”譚季川平靜無波的說了一句。

我仍舊繼續我要說的話,“別以為我會像朱莉那樣餵你,餓了就自己下樓去吃,我不會顧及你是不是在餓肚子。”

我說完才離開他的房間,我將溫著的粥放在了餐廳,然後回到了客廳坐著。

如我預料,我剛坐下,譚季川就摸著樓梯下來,看著他隨時可能會摔倒的樣子,我臉上一片冰涼。

可聲音依舊冷硬,“飯在餐桌上。”

譚季川摸索著到了餐廳,中間不知道碰到了多少回,才摸到了餐椅,拉開,坐在了上面。

我隔著老遠看著他,感覺自己都忘記了呼吸,只提著一顆心,生怕他會受傷。

譚季川坐到餐椅上的時候,已經筋疲力竭的趴在桌子上,我強忍著過去的沖動,只安靜的站在遠處看著。

他休息了好一會兒,才又直起了身子,然後開始去摸索桌子上的碗和勺子。

他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氣,才舀起了一勺粥,可他倒的時候,沒有找準方向,全都灑在了碗的旁邊。

我看到他頹廢的閉上了眼睛,手裏的勺子也應聲落在了餐桌上,那一瞬間,他就像是風中的一片落葉一樣,孱弱又無力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放輕了腳步過去,可不等走近,譚季川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,“你現在滿意了。”

我驀然僵在了原地,心裏疼的難受,“不滿意,譚季川,我要把你加諸給我的痛苦,全都討回來。”

“唐蜜,你怎麽會變成這樣。”譚季川低低的說了一句,起身,扶著桌子一步步朝著門口走。

我不管他的諷刺,只冷笑著問他,“所以,你承認了,自己沒有失憶。”

“有沒有又怎麽樣,在我的心裏,你們都已經是前世的事情,與現在的我無關。”譚季川停住了腳步,他知道,我就站在他面前。

“無關嗎?”我上前扶住他胳膊,一邊扶著他朝著沙發走,一邊質問他,“如果真的無關,又幹嘛讓朱莉去冷庫等我,譚季川,能好好說話,就別跟我扯東扯西,我現在沒那麽多的功夫和精力跟你周旋。“

“如果不是你的聲音沒變,我真以為是另外一個人。”譚季川苦笑了一聲,說道。

我讓他坐到沙發上,又去廚房盛了一碗粥,又端了一盤小菜,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。

“吃吧。”我把勺子放在了他的手裏,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。

譚季川沒有動作,有些無可奈何的問我,“唐蜜,你現在究竟有什麽目的?”

“你覺得呢?”我反問他。

譚季川低垂了眸子,沒有說話,只沈默的端了粥碗,慢慢吞吞的吃飯。

他動作依舊優雅,即便是身體如此虛弱,他,還是我愛他的模樣,一點兒沒變,可我卻一點點的變了,甚至讓他認不出了。

譚季川沈默的吃完了晚飯,他放下碗的時候,我把一條溫熱的毛巾放進了他手裏,等他擦了臉和手,我接過了毛巾,送回了衛生間清洗幹凈。

“回臥室休息吧。”我站在衛生間門口問他。

“不了,睡了一天了,想坐一會兒。”譚季川應了我一聲,態度緩和了許多。

我擦了擦手,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,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。

冬天的夜晚,一向來的很早。

“回京都去吧,看看弘弘。”譚季川忽然說。

提起弘弘,我心裏像是有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針在紮一樣,已經大半年了,我沒有見過弘弘了。

“華主任把弘弘捂得嚴嚴實實的,我見不著他。”我如實回答。

這一年,我不是沒有回去過,只是華主任根本不肯讓我見弘弘,我又礙於弘弘的身體狀況,不敢貿然跟她來硬的,一來二去,我已經大半年沒見過孩子了。

譚季川沈默著沒有說話,估計早就料到了華主任的態度。

“許晗呢,你們不是在一起了麽。”他又問我。

我知道,他是想找各種的理由讓我離開,好免得我見到他狼狽的樣子,亦或是他死了,讓我再次傷心。

“是,我們上了床。”我淡淡的說,盯著他的臉,“可我又把他甩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譚季川沒有多餘的表情,只平淡無波的問我。

“因為你,我找到了你,他就沒用了。”我回答。

譚季川這才微微皺了皺眉,有些不讚同的搖頭,“唐蜜,你怎麽……”

“怎麽變得這麽冷血無情?”我接過了他的話,笑著問他。

譚季川沒有說話,可眉頭卻皺著更緊了。

“譚先生,你可能還不知道吧,我曾經親手逼得一個女人自殺,親手把朱亞送進了監獄,許晗對於我來說,不過就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。”我笑意吟吟的說。

譚季川臉色徹底變了,他緊抿著唇不說話,只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
我知道,他後悔了,當初不應該串通院長,偽造他去世的假象,不然,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。

所有的事情,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,唯一不同的是,人已經變了。

我們沈默的坐著,誰都沒再說話,一直到月上三竿,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。

我知道,楚辭過來了。

我過去給楚辭開門,楚辭一邊朝著裏面走,一邊說,“唐蜜,這次的事情恐怕會很難辦,如果……”

楚辭的話說到一半,聲音戛然而止,她呆呆的看著譚季川,驚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。

“是活的,不是鬼。”我淡淡的提醒她。

楚辭這才一點點恢覆過來,追問我,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“那就要問問譚先生本人,究竟是怎麽回事。”我意有所指的瞥了譚季川一眼。

譚季川不理會我,只問楚辭,“出了什麽事情。”

“譚總,盛唐山水和楓水灣的項目已經基本竣工,可項目內部地段出現在地面沈降,許多住宅都在沈降區,雖然暫時沒有安全隱患,可長期下去,一定會發生危險,而且,很多業主聽說了這個事情,全都找我們要說法,一些交了定金的人,也紛紛提出要退款。”楚辭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。

“原因調查清楚了嗎?”譚季川面色沈肅的問,好像一秒進入了工作狀態。

“先坐吧。”我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,又倒了杯水,放在了楚辭的跟前。

楚辭朝著我點了點頭,才說,“已經查清楚了,地面沈降是由於之前的煤炭開采,造成了地底的空洞,這才引發了這次的事故。”

“之前做評估的公司怎麽解釋?”譚季川又問,條理清晰。

“之前找了三家公司做地質評估,他們的報告都是符合開發標準,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,他們把責任推給了政府。”楚辭回答。

“什麽狀況?”譚季川面色更加嚴肅了。

“三個月前,政府實施綠化工程,將盛唐山水地塊兒不遠處的一處地規劃為生態湖,這三個月一直在進行生態湖項目的施工,半個月前生態湖引進了水源,這樣造成了這一帶地質的變化,所以盛唐山水項目區內才發生了地面沈降。”楚辭說。

“之前政府決議這個項目的時候,你們沒有提出異議?”譚季川又問,眉頭皺的很緊。

楚辭點頭,“提出過,而且還提出過書面申請,可是政府聘請的專家說,對咱們的工程不會造成影響,還拿出了專業的評估數據。”

譚季川越聽眉頭皺的越緊,我知道,這件事情事態嚴重,必須要及時妥善的處理,而且還是跟政府打交道。

“好了,楚辭,這件事情先放一放,你先去休息吧。”我轉了話茬,不想讓譚季川操心。

楚辭看了譚季川一眼,又看向我,眼底有狐疑,可還是說道,“好,加班好幾天了,正好休息一會兒。”

我領著楚辭去了樓上,楚辭這才追問,“唐蜜,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!”

“我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。”我嗤笑了一聲。

楚辭拉了我的手,算是安慰,問我,“我看譚總的身體狀況不太好,還需不需要再去看醫生?”

“是不太好,眼瞎了,身體也毀了。”我輕飄飄的說,聲音裏卻又悲愴。

楚辭嘆了口氣,握著我的手緊了緊,“別擔心了,我明天給譚總看看,再去跟院長交涉一下,給你寫一個調理的計劃,我覺得,譚總身體底子好,會慢慢恢覆的。”

我知道楚辭是在安慰我,朝著她會心的笑了笑,“辛苦你了,楚辭。”

楚辭搖頭,臉上滿是疲憊,她拉著我的手不放,我知道她有話說,只安靜的等著。

過了一會兒,她才聲音晦暗的問我,“唐蜜,你現在跟譚總在一起了,那許晗呢?”

他聽著許晗的名字有些心虛,回答的時候沒敢看楚辭,“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找我了。”

“你對他做了什麽?”楚辭立刻緊張了起來。

我擡頭,笑著看她,反問,“事實擺在眼前,我還需要做什麽嗎?”

楚辭將信將疑,“唐蜜,你也了解許晗那個人,嘴上厲害,可心裏比誰都脆弱,我不想看著他傷的太深。”

“這件事情解決完了,你去英國找他吧。”我說著,從楚辭手裏抽出胳膊,朝著門口走。

楚辭沒再多說什麽,我們彼此心照不宣,我幫她關上了房門,下樓去照顧譚季川。

可我下去的時候,譚季川正在打電話,聽語氣,像是打給白景亭。

我止住了腳步,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徐悠,一年不見了,她還好嗎……

怎麽會好,白晴不在了,等於要了他的命……

我等譚季川收了線,才緩步過去,“休息吧,我送你回臥室。”

譚季川沒動,只面無表情的說,“你的目的達到了。”

我伸出去的手僵住了,頓了三秒鐘,才鎮定自若的扶住了他胳膊,“你想多了。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《情如烈酒,愛你封喉》,微信關註“優讀文學 ”看小說,聊人生,尋知己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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